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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
这是从平安时代传承至今的阴阳师家族。
无需有过多的介绍，他们的源流乃是阴阳术的集大成者，曾经的阴阳道总帅——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死后，他的子孙一直守护着京都，成为官方阴阳师的代表。
也就是陆离口中的“京爷”。
“但是，这有权有势的京爷，怎么有时间来这穷乡僻壤维持秩序了？”
陆离有些不爽地嘀咕着，言语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偏见。
——众所周知，有阴阳师的地方就有妖怪，有妖怪的地方就有人群。
而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
站在退治妖魔的角度，这些来自京都的阴阳师和桔梗这样的巫女本是同行，似乎应该同心协力。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同行是冤家”。
“简单说，就是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地盘。这些京都的阴阳师来关东的武藏国，本身就是一种越界行为。”
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刚刚成为巫女的桔梗知晓的并不是很多。
但跟着老巫女生活了十几年的陆离却是十分清楚其中的门道。
“阴阳师是官方的除魔组织，他们的职责是守护近畿地区。”
“巫女、法师一般来自神社和庙宇，她们行走于各个地方，备受村民们的爱戴。”
“还有以讨伐妖魔换取赏金为生的赏金猎人，他们在全国各地行走，有自己的情报网络。”
这三种势力，泾渭分明，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现在，这些本应该存在于京都地区的阴阳师，竟然将手伸到了武藏国。
“他们这是在戗行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阴阳师来接管这座江户城，也绝对不应该是这群京都的阴阳师！”
“这些外来的帮会，真是太不讲礼貌了。”
陆离在小巫女旁边嘀嘀咕咕着，和她讲解这其中的门道。
最后，又怂恿小巫女给这些阴阳师来上一箭。
——老巫女不在，小巫女就是梓山，乃至整个武藏国地区的退魔师代言人。她是有资格和这些来自京都的阴阳师划下道道的。
可小巫女却一脸茫然。
“啊？”
“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啊？”
……
桔梗与陆离的视角是不同的。
这是由于出身不同的缘故。
陆离自幼在梓山中长大，见识妖魔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对“妖魔害人”的场景只停留在概念上，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案例。
小巫女却不同。
她是实打实的村姑，与村民们一起长大。
她不仅听过妖怪害人的故事，更见过妖怪害人时的恐怖场面。
那些村民绝望的呼喊声，至今回想起来都会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而现在，看着周围这些饮酒作乐，热闹喧嚣的人群。小巫女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们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虽然我不懂什么京都，也不懂什么戗行”
“但我觉得……如果他们能让这些人免受妖魔侵袭的困扰的话，那他们应该是好人吧？”
“反倒是师兄你……”
面对陆离的挑唆，小巫女嘀嘀咕咕地回复道。
她的天真让陆离觉得有些头大——如果这些阴阳师真是好人，那笼罩在江户城上的妖气与死气又是怎么回事？
阴谋啊，他们出现在这里，明显是有阴谋的啊！
陆离已经在脑海里面脑补了一套经典的反派戏码：这些阴阳师费劲千辛万苦地将武藏国的人类汇集到这座江户城里，明显是要拿他们做祭品，搞大事情啊！
但是……算了。
“反正，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那些即将对整座江户城完成合围的黑色妖气，陆离衷心祝愿。当灾难发生的时候，这些正在大声欢笑着的人们能在一瞬间毫无痛苦地死去。
……
阴阳师们离开了。
陆离和桔梗继续吃饭。
时间流逝，太阳完全下山，世界回归黑暗。
但江户城内，却灯火通明。
就仿佛是提前约好了一样，在夜幕降临时。一盏盏纸灯悬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将这座城市照耀地如同白昼一样。
夜晚的到来，不仅没有让这座城市变得冷清，反而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街道上开始出现表演节目的艺人，河流上也漂浮着灯火通明的花船。
衣着艳丽的游女们出现在桥头，吸引着绝大多数男性的目光。
陆离的目光也被一个游女所吸引。
她全身湿透，仿佛刚刚淋过雨。湿漉漉的长发下，青色的薄纱衣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陆离看着她的身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
很大。
非常大。
——难以置信，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女，怎么能有这么大的……
“师兄！”
过长时间的视线停留，让小巫女心生不满。
可当小巫女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陆离的肚脐位置，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
“嗖——”
刚刚还坐在座位上的陆离，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他再度出现时，已经出现在桥的上方，出现在青衫少女的头上。
【瞬步】。
然后是——
【拔刀】。
尚未觉醒的斩魄刀依旧还是浅打模样，可只要施加足够多的灵压，就算是普通的浅打也能杀死强大的敌人。
更别说，眼前这个全身湿漉漉的少女，还远远达不到可以被称之为“强大”的地步。
“如此庞大的怨念。”
“你是水鬼吧。”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成为水鬼不久。”
“可惜，你遇到了我。”
陆离看到了少女眼神中的惊慌，看到了她眼神中的不甘，更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怨恨。
他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但谁在乎呢？
每一个由人类转变成的妖怪，都是有苦衷的。
陆离可不是牧师，没时间听她忏悔、控诉。
“再见了。”
干净利落的斩击后，便是一阵的猛烈的灵压爆发。
刺目的白色光芒接踵而至，令周围的人类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而当它们消失后，桥梁，桥梁上的女子，以及破坏了桥梁的武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叮，你完成任务：退治妖怪。】
【你获得奖励：鬼道熟练度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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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很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不觉得我写的书差到这种地步。
但数据摆在面前……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第八章 没有人在乎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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