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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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些点心，辛芜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岑深的手艺了，除了他，也不会有谁那么无聊的把点心都做成小胖鸟的模样。

“呐，说说看吧，你和阿偃今天相处的还好吗？”

小口小口的啄着放在小碗里的点心，味道相当好，非常和她的胃口了。

和光偏着头，眼珠子向上翻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阿偃喊我名字了。”

“那还真是不错的进展，我似乎听过谁说过名字是一种契约，他愿意喊你的名字了，那代表他已经正视你的存在，愿意接受你作为他家人的一部分了。”不知道对岑深的举动的解读是不是真的如此，辛芜只承认事实就像她说的那样。

辛芜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很严肃的看着和光。

虽然用一只鸟的脸来做严肃的表情有些困难，但她做到了。

和光的脸部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但他的眼睛在泛着光。没有掺假，确实在冒着光，还是绿色的。

“我的天啦！”非常浮夸的声音，辛芜根本没办法描述在看到和光眼冒绿光时的感受，“和光，你能让你的眼睛不发光吗？”

“人类高兴的时候眼里会有光，你说过的。”和光用平稳的声调说着略带委屈的话。

长相就很凶的人，哪怕是受了委屈也看不出来。就像和光现在看上去还是超凶的。

“那只是一个比喻，”辛芜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严苛，她记得自己还是个人的时候，就有小伙伴说她不笑的时候很凶，不知道变成鸟后有没有好一点。

“人类的眼睛能折射出光，但它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和光眼里的光消失了，低着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架势。

辛芜在想要怎么安慰这个明显被她之前的话误导了的孩子。

果然她还是不怎么适合教导别人吧，要是岑深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比她做的要好许多。

“和光想要做人类吗？”辛芜还是想要努力一下，和光怎么说也算是岑深的孩子，他的底子应该不错的。而且又听话，比现代的那些熊孩子要好带多了。

除了和光，她大概也不可能教导其他的孩子了。

所以打起劲来，一定可以做到很好的。

和光没有说话，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就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够完整，这个阶段他们需要父母引导。

要是和光想当一只妖怪的或许有些难度，他想要当人就相对简单多了。

辛芜回忆着自己生而为人的前十八年，嗯，有些困难。那时她本就生而为人，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怎么做人好吗？

脑海中莫名出现岑深在书房读书时的样子，辛芜只觉得眼前一亮，她想到办法了。

不管是前世的现代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大多孩子都会被送到学堂去读书的。所以和光想要学习怎么做人的话，那就从读书开始吧。

“有种说法叫做人能从书里乖，和光你想要学会怎么做人的话就从读书开始吧。”

在一边的毛巾上抹了抹嘴巴，辛芜准备把和光带到书房里去。

现代社会有专门的教你怎么做人的书，而且卖的还挺贵的。不知道岑深的书房有没有类似的书。没有也没关系，能找到厚黑学一类的书也行，再不济几本兵法之类的书也是可以的。

书房里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时半会儿辛芜也不知道该挑哪一本给和光。

埋头找书，这一本封面没有名字，里面全是机关术之类的东西。

放回去，看来这一堆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那么这一块呢？

辛芜俯冲到另一堆书上，那里放的都是些诗词曲赋，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这个时候辛芜无比怀念着身在族学的岑深，如果岑深在这里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她在这里翻来覆去的找了。

可惜他不在。

仅是感叹了一下，辛芜继续投入找书的大业之中了。

而被她想念的岑深在做什么呢？

已经到达族学还跟族长见了一面，岑深在族学读书的事宜也安排妥当了。

他还是跟在陈先生的班上，只不过陈先生现在教的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班了，所以班上的同窗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阿偃要坐在前面还是在后面？”陈先生在带岑深进学堂之前悄悄的问了一下。

陈先生曾经也是岑深父亲的老师，同他们家关系不错，所以也知道岑深的小名。

“既然先生都已经让我选了，我自然是要坐在前排的。”

岑深抿唇一笑，他很久没见过族学中的人了，有些不太确定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回答先生的话了。

“你呀！”陈先生摸着胡子状似无奈的笑叹着，“你和你父亲真的是两种人，他从来都是谦逊有礼，，哪像你这般……”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就说起其他了。

“不过你们也不是全然不似的，你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岑家村太小，是容不下你们的。这样吧，若是本月小比你能取得族学第一，我就去求院长给你一份引荐书如何？倒是你想去新野都城还是南陵之乡都是可以的。”

岑深僵住了，他是想要离开岑家村，但他没想到陈先生会主动和他说这个。

是他想要离开的心情表现的太迫切了吗？

连族学中的先生都一清二楚了，那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岑深面对陈先生的问话只能以沉默相对。

“你总是想的太多，”陈先生看着岑深面无表情的样子，摇摇头，“你父亲当年离开时的引荐书也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你同他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不是很想知道他和那个外出寻仙的爹有多相似，岑深低着头提醒着光说不走的陈先生，“先生到时间该上课了。”

“我们可以再聊一下的，那些孩子可不会这么准时就来了的。”

对他教的那群熊孩子的个性深有体会的陈先生觉得与其去学堂气个半死不活，还不如在这里和他的得意门生好好谈谈人生，虽然岑深貌似不怎么想和他谈似的。

这时候只有白眼才能表现出他的心情了，岑深无奈的站在原地听着先生的敦敦教诲，有些后悔回族学了。

引荐书什么的找族长就好了，为什么非得到族学上学，果然是脑子糊掉了吗？

视角再转回岑家书房里的辛芜，经过不懈努力，她终于在书房拐角的地方翻出了一本兵法书，上面还有岑深写下的注释，是一本很适合拿来当教材的书了。

只是问题来了，她对繁体字认起来有些困难。

那和光呢？他认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