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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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姬婉云和姬宇两人骑着马回到了青岩城。

长空，我一会儿先去城主府见若兰，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现在有了元力，就自己骑马回家吧。嘿嘿，到家后，去找你三爷爷，告诉他你能把元力运到骨头里了，我打包票，你三爷爷今晚准高兴得睡不着觉。进城后，姬婉云笑着说道。

姑姑，为什么不一起回去？聂若兰那丫头，有什么好看的？来时见了一次，回去还见干嘛？听到聂若兰的名字，姬宇撇了撇嘴，表情古怪。

火焰元珠是若兰让她姨妈从灵宝阁换来的，现在火焰元珠被巫山老母留下了，我总得去告诉她一声。再说，若兰那丫头虽然性格像男孩，但心地善良，姑姑真的很疼她，我答应过教她刺绣，不能食言。

听到火焰元珠，姬宇脸色一暗，默默点头，没再多说。

别自责，我去巫山时就做好了失去火焰元珠的准备。虽然元珠没了，但你能聚元力了，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时间不早了，你自己先回姬家吧，路上别耽误，天黑前肯定能到家。

姬婉云摸了摸姬宇的头，温柔地安慰了一句，笑着离开，往城主府方向走去。

发了会儿呆，姬宇把巫山老母、陆云这两个名字深深地刻在心里，然后猛地一拍马脖子，朝罗天住的地方奔去。

……

不知为何，姬宇总愿意先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罗天。

这些年，每当姬宇遇到不能对姬婉云说的事，他总会习惯性地来青岩城找罗天，对着沉默的罗天发发牢骚。

或许正因为有罗天这样一个可以放心倾诉的怪人，姬宇才能在姬家众多冷眼、嘲笑和讥讽中保持乐观，没有被生活的艰难击垮，没有变得孤僻、自卑和冷漠。

骑着高大的马，姬宇感到无比舒畅。以前因为身体虚弱，姬婉云都不敢让他单独骑马，怕他不小心摔伤。

今天姬婉云对他的放手，也意味着她真正认可了姬宇的实力。姬宇很喜欢这种感觉，随着马的颠簸，很快到了罗天那三间瓦房前。

第一间瓦房无人，门却开着。姬宇了解罗天，知道他肯定在后面。

自己把马拴在旁边的青石上，姬宇嘴角含笑，毫不客气地大声喊道：老罗，人呢？

里面。罗天淡漠的声音从第三间放酒的瓦房传来。

原来在放酒啊，哈哈，老罗，我问你，那天那个红脸中年人，最后在你这里买酒了吗？姬宇对罗天这里很熟悉，笑着直接闯进最后三间瓦房，推门而入。

咣当！

房内，罗天手中的酒坛碎了一地，一向平静的罗天，双眼突然亮了一下，双手还保持着放酒的姿势，愣愣地看着姬宇，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罗，怎么了？很少见你吃惊啊！姬宇惊讶地走向罗天，突然惊呼：这是什么酒，好浓的酒味，哈哈，肯定是烈酒吧！

你，这两天身上发生了什么？罗天没有回答姬宇的问题，反而声音微颤地反问。

此刻，罗天眼中异彩闪烁，夹杂着兴奋、惊讶和难以抑制的喜悦……

好像，他等待多年的东西，终于得到了！

跟我姑姑去了趟巫山，本想拜那巫山老母为师，没想到那老妖婆不仅不收我，还把我姑姑送的东西全收了，最后把我们赶下了巫山……姬宇一脸愤恨，详细讲述了巫山之行，停顿了一下，轻笑道：不过，我也终于明白什么是‘苦尽甘来’，就在巫山脚下，我……

或许是习惯了在罗天面前畅所欲言，姬宇痛快地说出了自己连续凝聚元力、昏迷，以为要死时体内突然有了元力的经历，直到提到太虚蜜露，才想起姬婉云的严厉告诫，犹豫片刻，还是随意糊弄了过去。

罗天静静地听着，中途没插一句话，直到姬宇说完，才微微皱眉道：以后，别去拜那些徒有虚名的人为师……他们教不了你！

姬宇苦笑：巫山老母确实有真本事，连她身边的仆人都很强，只是人品太差。这个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要十倍奉还！

罗天眯起眼，似乎对巫山老母很不屑，但他没多说，凝视姬宇许久，才扯了扯嘴角：喝酒！

好，今天应该好好喝点酒！姬宇爽朗一笑，不等罗天多说，自己动手去摸那熟悉的苦渡，打算好好放纵一下。

别喝苦渡了。罗天伸手从旁边拿出一坛新酒递给他，眯眼说：以前让你喝苦渡是因为你身体弱，从今往后，别再喝苦渡了，苦渡这两个字，已经不适合你了……

顿了顿，罗天不由分说地把新酒塞给姬宇，说：以后，改喝这个！

好！那就不喝苦渡了！姬宇豪迈地大喊一声，一把撕开新酒坛口的油布，抱起来仰头就咕咚咕咚猛灌。

噗！

才喝了几口，姬宇猛地喷出一口酒，脸色通红，感觉像被放在火上烤，身体滚烫，喉咙像要冒出火来。

咳咳咳……

剧烈咳嗽一阵，姬宇在罗天面前像着火的猴子一样又跳又叫：老罗，这是什么酒？太烈了！我从没在你这里喝过这么烈的酒！这哪是喝酒，简直是吞火啊！！

罗天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此时活蹦乱跳的姬宇很有趣，他没说话，只是眯眼看着姬宇。

过了一会儿，姬宇缓过来时，罗天面无表情地说：这酒叫火龙热酒，你以后会爱上这个味道的。嗯，一会儿你回去时，带三坛火龙热酒，喝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谢谢！不用了！！姬宇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一坛也不想带，见罗天脸色不太好，才干笑道：老罗，算了吧，这味道我真的不喜欢——太烈了！烈得吓人！我才喝了几口，现在全身发热，感觉体内真的有火龙在烧。

带三坛回去！罗天板着脸，坚持道。

呃……好吧，我带三坛回去，等我想喝再说。老罗，你酿的酒真是一个比一个怪，这么烈的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酿出来的！姬宇苦着脸，他知道罗天很少坚持什么，但一旦坚持，如果不照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多喝喝，就习惯了……

见姬宇答应带三坛酒回去，罗天又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笑过，随即抓起三坛火龙热酒，和他一起到外面，包括姬宇手里那坛开口的，一共四坛火龙热酒被他用绳子绑紧，牢牢固定在姬宇的马鞍下。

老罗，那我先回去了，嗯……你这酒真烈，酒劲大得吓人，我头都有点晕了，这才喝了几口啊……姬宇真的有点晕了，脸色通红，在罗天的帮助下才上了马。

还没等他坐稳，罗天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那马就像疯了一样，猛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