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路青鸾吐真言 一位剑竹一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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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献三十年，暮夏时节，云刃望着屋外的倾盆大雨，又忆起当年内廷参与灭陈府，成老太监借这当时的暴雨，化水为剑，一招杀死陈府近百人。

云刃又看向许久未出鞘的青龙剑，苦笑一声，又瞧见迎面走来的大长老雪路，云宗主迎了上去，大长老勿忙说道：“宗主，急报：东南方约百里外的东山长孙家族听闻青河宗以一己之力吞并了徐家的徐山，投下战书，请青河宗于立秋之日赴东山应战。”

云刃看他面生担忧，便问道：“能劳得雪大长老如此费心，那东山长孙家族什么实力？”

雪路答道：“比徐家强悍两倍有余，家主曾在西境任安西都督，九阶以上高手数位，而且其中据说有一位到了十阶。”

云刃嘀咕道：“还有一个尊师？”

雪路解释道：“宗主，尊师、宗师、圣师都只是称号，十阶以上分四境：神力之尊虎、神敏之宗蟒、神之又神之圣龙，还有一个虚无飘渺的天仙境。”

云刃犹疑问道：“还请前辈赐教。”

雪路惊讶地看向他，说道：“好吧。尊虎、宗蟒合称尊师，这两境还算有些凡人的感觉，到了圣龙境，便屈指可数，天下不超过十位。至于天仙境，宗主可听说过魏宗和梁刀？”

云刃回答道：“知道，千百年来仅有的两位圣师，据说当年梁武帝魏宗被上一代四大宗师以四命搏一命，同归于尽了。”

“不错，自那以后，梁刀也因此心神大乱，境界从天仙跌到了圣龙，自此天下再无天仙境高手，梁国也就此衰落，但境界并不代表一切，比如当今天下十三便是以尊虎境连胜数位宗蟒的传奇人物。”

云刃看着渐小的雨，放下手中书，不经意间看到雪路腰间千年罕见的白色竹叶，惊呼道：“白竹加白衣，您是白衣剑竹？”

三十余年前，天下纷乱，江湖汹涌，一袭白衣手持竹剑在江湖上闯出了白衣剑竹的名声，巅峰时达到了宗蟒境，可眼前的老人怎么也没有十阶。

白衣剑竹曾杀梁国亲王。

“宗主竟然知道老夫，也算巧，白衣剑竹这名字只响了老夫杀梁国狗王那一年，自那年后，梁刀那小子当年只是圣龙境，亲自追杀我，可惜老夫当年过于自傲，否则也不至于境界跌成这样，虽说如此，但老夫敢说，十阶之下无敌手！”

云刀给老剑竹鼓了鼓掌。

“那您为何会入陈府？”云刃问道。

老剑竹回道：“随便找个地方，本来未想留下，但后来喜欢上了青山这个地方，便做了守山人。你小子的性格，老夫喜欢！”

能得白衣剑竹如此夸赞，云刃自然十分欢心。

老剑竹留下一句“老夫要会会东山长孙家族那深藏不露的老家伙。”

他刚走，她便来。青鸾终于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云刃了。

云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道：“青鸾来了？与雪长老商议了那么久，有些渴了。”

青鸾不动声色地沏了壶上好的茶。云刃接过茶杯，呼出气吹了吹烫嘴的茶，见青鸾仍不开口，便说道：“说吧，凌云居也有些蛛丝马迹了，自己说总比别人查出来好。”

青鸾一咬牙，说道：“是，宗主。我本姓魏，梁武帝之后，属梁国皇室。”

云刃点头说道：“梁武帝，也就是现今梁帝的老祖父，应是你的……罢了，辈分太乱，不算了，你接着说。”

“是，我父亲、因政变遇害，梁景帝称帝，我们这一脉也就苟延残喘了。”陈国师奉命灭掉逃亡在齐的梁室宗亲，母亲不知用什么还了我的生还。陈国师逝后，我本想去齐都找您，奈何当时初入七阶，被歹人作乱，入了青楼，要不是雪长老救我，说不定我早已自尽。”

云刃怜悯地看着她，云刃从不许自己唯一的丫环自称“奴婢”，青鸾也只能不合礼制地听命。

云刃正想安慰小青鸾，但她又说道：“我欺瞒宗主，已犯大忌，若宗主肯留我一命，我即刻下山。”说罢她便要跪下，云刃左手画圆，再一抬，便扶起了青鸾，说道：“本宗主不知礼，只知理，你不能走。没办法，本宗主就是这么霸道，再来一杯。”

青鸾眼泛泪花，欣然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倒茶，年轻宗主接过茶杯，说道：“青鸾啊，别一天天想着跑，宗门缺人手，还有，加一条规定，不许下跪，本宗主烦，干活去吧。”青鸾默默出门。

立秋之日，百树始枯、万叶始落，给原本翠绿的山峰蒙上一层淡淡的黄色。

“长孙家族敬请云宗主携青河宗登东山应战。”云刃召集青河宗七阶以上高手；道：“诸位皆是本宗精英，但此行东山并非作战，故我今日只请八位长老与青鸾、李齐随行，我不在时请徐先生执掌青河。”众人看向在堂内不起眼的徐明，徐明一言不发，便是默认了。

云刃嘱咐好了几位主理事务的老者，便放心地准备离去，谁知青河宗大长老雪路开口说道：“禀宗主，老夫实力未至十阶，枉为大长老，请宗主将长老府八人均下调一位，空出大长老，待青河有十阶时，再任大长老。”“我等附议。”几位长老说道。

八位长老一致通过，显然是长老府提前决议，云刃也只能同意。

十一人出发了，八位长老都脊很多问题要问云宗主。

降为二长老的雪路先问道：“谢宗主能理解长老府的一片苦心，只是宗内能干的老兄弟那么多，为何要用一个徐家小子呢？”八位长老以及李齐似乎都很好奇。

云刃郑重说道：“用军中语言，徐明是降将，徐华言临终前告诉我，徐明是徐家智囊，这样的人却连天下文榜都没上，徐家藏得挺深的，这么多天我让人不断试探，深不可测啊。几位老先生年龄大了，我也不了解。”

四长老又问道：“那为什么不让徐家那个丫头和青郎剑仙随行？”

云刃笑了笑，说道：“丫头？徐梦冬？防止他的小叔和堂哥胡作非为？用人不疑还请长老铭记。至于徐青郎，在外界眼中已死，不可轻易出现，再说他也不服我，还不如让他护着自家人。”

六长老再问道：“宗主，长老府等八阶以上的高手都去东山了，青山不会——”

“失守？不会，我只带了八阶上以上的高手，还有十来位八阶初前辈，七阶近三十位，五阶、六阶更有近百位，还有一个天下四十，没事的。”

长老们频频点头，对这位年轻宗主更加信任与敬佩了，也对陈国师的正确选择而折服。

云刃见大家无话可说了，便问道：“前辈，您该说说这东山长孙家族的高手及组成了吧？”二长老雪路回道：“好，这东山长孙，是完全强过徐山徐家的。家主长孙凌峰，一身黑袍，八阶上；嫡五子长孙英承，号称青徐九阶无敌，九阶上；老祖长孙守阳，天下二十六，恐怕是尊虎境。这三位是长孙家族唯三名字是双字的，还有三个九阶：长孙凤、长孙霖、长孙辰。就这些。”

云刀还没听完，背后就已冒出冷汗。他开始想方设法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说道：“这宗内空出了三个供奉与大长老之位，招天下高手；但堂主、各卿位都在空余，我应该着手安排了，各位长老有何提议？”果然，八位长老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件事，将东山长孙家族的强大置于脑后。

立秋之日午时，云宗主传信：任命徐明为尊卿，其他几位老者各为上卿、次卿、门下府卿、中书府卿、六司府卿及各司府卿的重要职务，赵文阳为次卿，刚到的宿维为将军，李达为参谋长。

这封信上职务的先后是按品级排的，其它不说，给赵文阳一个次卿绝对是看在他父相与姐姐的面子上的。

一行十一人，终至东山脚。云宗主本想带着众人“扶摇直上”，可是在山脚便被拦了。

“长孙绝、长孙行先请青河宗贵客赐教，过了我们两兄弟这关，方可上东山！”两个佩白刀的中年武者说道。

雪长老悄悄说道：“两个八阶上的，这长孙家族个个佩白刀，这估计是家主长孙凌峰的意思。”

云刃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向旁边的大石头，安然地坐下，甚至跷起了二郎腿，李齐、青鸾在他左右。

“老六、老八，上，会会他们！”老剑竹淡淡说道。话音刚落，青河六长老与八长老便像悬泉一般径直飞漱过，这东山倒也清荣峻茂，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有良多趣味了。

混战十七回合，过了百招，长孙两兄弟双刀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