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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大手一挥：“别管我是谁，给你一个月，造不出来，提头来见。”
老头朝后招招手，很快有个灰袍小厮过来，奉上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啪地拍在唐立手里：“这是定钱，你要是做不出来，这钱你可送不回来了。”
唐立莫名其妙，他苦苦哀求：“老爷子，我这就是自己做着玩的，你还真让我做啊。你这钱好拿不好花呀，我看你还是找旁人帮忙吧。”
他威胁恐吓：“老爷子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孟家女婿，事情真的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老头子一概不听，他的意思只有一条，既然你已经答应，那就不能反悔。
老头强行拉着唐立一起钓鱼半天，才放他回去。唐立不傻，回去路上已经斟酌利弊，出发点却是老头子的身份。很显然老头子的地位不低，甚至在军中还有很大威望。
造刀剑问题不大，暴露给老头，总体上来说还是弊大于利。好处是，孟家可以获得大量好处，而他地位得以提升，在孟家中有话语权，倘若因此封官儿，总归也是件好事。
坏处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孟家的实力很强大，但孟家之上不是没有其他大鱼，万一被人盯上，孟家都有家破人亡的风险。
不过人生本来就充满意外，这点风险，他完全可以承担。
这件事情非常小，乃至唐立都不至于跑一趟铁匠铺，而是叫红绡过去吩咐一句，他直接回东院，准备炒菜。这几天他的瘾头正大着呢。
孟小娴回来时，天色已接近傍晚。这几日她都很忙，推恩令颁布后，事情还有很多，这不是说皇帝下个旨意就行。绿萝在门口接着她，她扶着头，一脸疲惫，“给我准备点水洗漱。”
绿萝很是心疼：“小姐你怎么累成这样。”一边叫人赶紧去准备水，一边扶着小姐走进屋子坐下，给她准备了糕点跟茶水。
吃两块糕点，喝了一壶茶后她才缓过来。大口喘着气，靠在椅子上，双手扶头，自顾自按捏。刚休息不久，孟安走进屋子。轻易他不会来这儿的，因为女儿既然已经结婚，哪怕是娶个赘婿，也自成一家。
但今天他来了，而且脸上还带着好奇心。孟小娴挣扎见礼，孟安既然叫她坐下，看看桌子上的茶水跟糕点道：“你怎么就吃这些东西？”
孟小娴说：“马上就该吃饭，我随便吃点垫垫。”
“这几天你们在后院做的什么东西？我在前院都闻到了。”
孟小娴有点尴尬。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孟安似乎也不怎么在乎，得知是唐立弄出来的东西他更好奇，想去看看。
两个人沿着香味进了东院儿。这香味与其它的香味完全不同。孟安也不知道吃过多少好东西，可是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香味。这几天抓心挠肝，一直都想来后面看看。
不过想到这肯定是小夫妻两人弄出来的，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过来。还暗中埋怨两人不懂事，有了好吃的东西怎么不给老子送呢？
靠得越近那香味就越浓，孟安暗道奇哉怪也。这莫非煮的龙肉，所以才有这样的香味。东院里，正中间有个大火炉，不知烧得是什么，火力极猛，火舌疯狂舔锅底。
唐立穿着古怪衣服，拿着古怪的锅猛炒。孟安第一个想法就是荒唐，这可真是毫无斯文。
“啊，岳丈大人，您怎么来了？”
孟安道：“看看。”
唐立的技巧都是他自己学的，朴实无华，但确实非常有用。只见他灵活如蛇，铁锅在他手里就好像活了似的，菜在锅中，始终不会掉落。
香味氤氲，孟安不自觉抽动鼻子。心中暗道这个姑爷怎么回事，庖厨之事怎么这么精通！
炒好一个，唐立又开始炒下一个。他快速用水洗净锅，然后倒油，不大会儿油冒烟，他将鸡肉倒进去，刺啦冒起烟，锅都着了。快速翻炒几下，酱油、盐、胡椒全都丢下去，继续翻炒。就这么几下，香味立刻飘散。
孟安暗道，这几下，合乎道啊。鸡肉以前也吃过，不过多少都有点腥味，他这儿弄的却是一点腥味都没有。
唐立炒了四道菜，又叫红绡拿来鱼和羊肉，再炒两道，合计六道。
“岳丈，今天小婿献丑。几道菜，不算丰盛，岳丈请品尝。”
孟安暗道懂事，红绡搬来桌子，三个人就坐在院子中间吃饭。这菜品尝几口，孟安顿时觉得好吃。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孟小娴心里则是另外一番滋味。今晚的菜也有茄子、菘菜这些东西，比之前厨房里做的要好吃得多。她觉得自己似乎错怪了唐立，但她不认为自己错了。
口腹之欲，不过是低等欲望，好男儿怎么能沉迷于此？
当着父亲的面，她没吭声。
吃过饭，两人心满意足。孟安忽然道：“你那锅挺有意思，拿来我瞧瞧。”
唐立赶紧取锅过来，递给孟安。
突然，孟安的瞳孔紧缩，举高锅，轻轻用手指弹了下。
“这是钢？”
“谈不上，稍差些，不过铸锅足够。”
“几天造好的？”
“一天啊，造口锅还得几天吗？我造了五口，就怕有什么损坏，岳丈要是喜欢，送给岳丈三口。”
孟安忙道：“等等，我是问你怎么制作出来的？”
“这个……”唐立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让他怎么说，就是炼铁，然后倒进模具，还能怎么造？这又不是什么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一时间语塞。
孟安误会了，寻思着日后方长，不用着急，摆摆手道：“不想说了行吧。三口锅送到前院去。我走了。”
唐立起身相送。孟安回去，孟小娴忽然道：“你可不要耽误自己的事。好自为之吧。”
孟小娴转身离开。
唐立皱眉，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许久，这才转身回东院儿。孟家平静下来，接下来好几日都平安无事。除了练习书法唐立坚持下来，这几天也没去河边钓鱼。
这日，刘春来找他。
刘春是隋大匠弟子，见到唐立满脸兴奋：“刀制好了！”
第十三章 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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