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人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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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勒城老顾的房间，陈磊和梁戎在此休整的第二天早上，霜冻笼罩着大地，城里也是凉风阵阵。

老顾身体没有缓下来的意思，一直起不来床。两人一直在床边照顾着这老人。

“你们还有任务在身，时间紧迫，就赶紧走吧，正事要紧！”老顾半眯着眼颤颤巍巍说道。

“我说你这老头子就别那么多话了，我们都成年人了会有自己的打算！”陈磊说着往门外走去，回头示意了一下梁戎，叫他出来一下。

梁戎跟着陈磊来到羊圈，陈磊把一把一把的干草丢在羊圈的食槽里。

“我不能丢下这老头，这老头虽然固执，但是条汉子。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我得送他最后一程。”陈磊边干活边说道。

梁戎默不作声在一旁听着。

“去报信的事大，这你应该清楚，关系到我们亲人的安危。你小子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我看得出来，虽然你是一公子哥，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事。我腿脚也不太方便，和你一起上路只能拖累你，索性我就留下来照顾这老头。你什么看？”陈磊说道。

这些天来，这是第一次陈磊主动询问梁戎的意见。以前都是陈磊说什么就什么，绝不会听取梁戎的任何建议。打心眼里他觉得梁戎就是一小孩。

梁戎回头看看了西北方向的两个山峰中间，他要出发的方向。

“老顾说了，到那里就是两三天路程，而且路上一路是平坦的隔壁，我觉得我可以顺利把信送到。”梁戎自信得说道，这些天已经磨炼出来了他的意志，连那么高的雪山都爬过来了，这一段平路不会是什么难事，在他觉得。

陈磊点点头：“那我这就给你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你马上就出发，事不宜迟。”

说着两人就开始整理梁戎一人行装，陈磊让梁戎骑那匹匈奴人的马上路。

很快两个人就在城门口分别，老顾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陈磊给梁戎递过来一把环首刀，开过刃的。然后又递过来一把弩机，和几十发弩机箭矢。

“你现在是一个正真的军人了，这东西你带身上防身，记住，能躲就躲，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弩机你会用吧？来我教教你！”陈磊说着开始一遍又一遍示范给梁戎看，梁戎自己也试了几下才熟练使用上。

梁戎挥手告别了陈磊后独自踏上了去金蒲城的路，骑着那匹匈奴马，匀速前行。走过一个个山坡，一个个山谷，终于走到了大戈壁上。

望着开阔一望无际的戈壁，不时要趟水过河，越过几条干涸的小沟。一片片没有了树叶的枯树从。没有了陈磊在一旁的唠叨，内心很是自由畅快。终于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好不自在。于是双腿一登马肚子，让马提速跑起来。终于体会到了大漠飞驰的的畅快，以前从没有过的自在。想起以前和父亲一起骑马，自己太笨重，怎么也骑不会，动不动从马下摔下来。以前自己是畏惧马的，现在当自己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时只觉得这马就是这片荒漠自己唯一的同伴，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畏惧感。加上自己腰间的一把军人制式武器，和那把弩机。俨然自己已是一个大将军在冲锋陷阵。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体验到从没有过的飞的感觉。时不时屁股还左摇右摆，变换着各种飞驰的姿势来显摆自己的骑技精进。

匈奴马比汉马高大很多，这也助长了匈奴的骑兵的勇猛，骑射技艺的精进。只是汉人装备精良，弩机厉害，让匈奴人不敢靠近。梁戎脚下的马就是标准匈奴马，棕黄色毛皮，比汉马高出一个马头。

梁戎努力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分辨自己的方向，他的方向就是一路向西北方向走。自己头上几只老鹰在盘旋着，好像一直绕着圈圈跟着自己。梁戎一开始没有在意，走了一会，发现那老鹰还在，就有点开始怀疑了。难道这是匈奴人的猎鹰，爹曾经也有过一只猎鹰，这就是他的千里眼，用来寻找敌人的踪迹的。想到这心里有种莫名的后怕。正在想着万一匈奴人来了该怎么办。

思考了一会，立马停了下来。取下来马上所有物件，能认得出是汉人的东西的全部卸下来，埋在了一旁的土里。自己只带了些干粮，信物匕首，环首刀，弩机。拍了一把马屁股，让马跑远一段距离，自己则趴在一个小坑道里用树叶掩体，只漏出双眼。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那匹马，好像在等待着猎物。

梁戎思索着，假如头顶上的鹰真的是匈奴人的，那自己的位置肯定暴露了。现在是能用马匹引开匈奴人的视线。开该死的马偏偏这个时候不走了，一直停在原地开始咀嚼着地上的干草。离自己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实在危险，万一匈奴人真的来了，肯定会四处搜寻。可自己又不敢起身再去赶马，一切都为了保险起见。

半个时辰过去了，由于现在是冬天，虽然自己身下有不少枯叶，但还是感觉寒意逼人。双腿一直不活动都要没知觉了。不会匈奴人不出现了吧，可天上的老鹰始终在转着圈圈。直觉告诉梁戎，敌人马上就要出现。

正在这么想着，趴在地上的梁戎听到地底深处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是奔跑的马匹，辨别不出是哪个方向，只知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伴随着这声响，自己的心脏也开始跟着急速跳动，都几乎要从咽喉离跳出来了。这种危险害怕的感觉上一次还是自己家族被抄家，跑乡下躲藏的时候。梁戎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控制自己思绪，想象自己已经死去，努力使自己呼吸变得匀称。

“呼……”一声，一只匈奴人的战马从他头上越过。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速度走很快。一共有六个匈奴人。梁戎一开始闭着眼，不开看他们，一会才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匈奴人动静。

六个匈奴人，看了看自己的马，又不断得打量四周的情况。一个带头的匈奴人比划了几下，随即，六个匈奴人都散开来。他们这是开始四处搜寻了，梁戎心里又开始害怕了，万一他们找到自己那就全玩完了。努力闭着眼，开始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家人……

不幸中的万幸，一个匈奴骑兵就差那么三五米的样子就要找到他。他都能感受到那匈奴马急促得打着响鼻。他一动不敢动，虽然地上冰凉，总好过立马被匈奴人乱刀砍死的好。匈奴人四处看了看也可回合到一起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状况。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已是刀下亡魂。

等他们走远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梁戎才缓缓从坑洞里探出头来。一切都是那么谨慎，摸了摸裤裆下面闻了闻，发现自己的裤裆湿了……

马已经被匈奴人夺走了，接下来自己只能穿着湿裤子用双腿走到金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