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日记

八十八重楼 / 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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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我的有货,不信你看看我的?”

徐晓燕皱着眉,生出手指点了点黄相霖,又朝自己指了指。

黄相霖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待反应过来对放的嘲讽是何意味,当即勃然大怒起来。

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侮辱,他扬起巴掌就朝徐晓燕的脸打去。

但今天的徐晓燕却不知为何,非但依旧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微微侧身,就躲开了他飞速而来的巴掌。

这下巴掌非但没落到她的脸上,反而因为惯性,让本就虚胖的中年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下子,黄相霖更加生气了。

“你竟然敢躲?!”

“别生气啊叔叔,你这是因为被我说中自卑了吗?,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梁越云淡风轻的说着,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前顺势一拉。

然后一只脚就冲对方的裆部狠狠踹去。

咔嚓,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黄相霖原本因为暴怒涨得通红的脸,猛地一白,下意识想要惨叫出声,却又被迎面而来的拳头给结结实实的揍到了鼻子上。

那只拳头带着风,仿若一枚离弦而出的子弹,黄相霖只感觉脑袋一震,还未出口的惨叫就被打回了肚子里,整个人被拳头的力道所裹挟,朝后飞去。

但还没完,只见身体于半空中腾飞的刹那,那只纤细的手就再次拽住了黄相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膝盖。

“呕!”

胃部酸水翻涌,全身上下的疼痛随之袭来,就连喊痛都没法做到,黄相霖才被扔到了地上,就像一条死狗那样,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而刚刚经历了一顿雷霆输出的梁越,此时却并未理会对方,反而皱着眉头,垂眼看向了自己那只正在隐隐作痛的手。

看来徐晓燕的这副身体还是不适合用于战斗,自己这都还没热身呢,就反倒搞的自己也受到了损伤。

不耐的啧了一声,梁越从床上站起身来,一脚踢开了蜷缩在地上弓成了虾米的男人。

拉开抽屉,将里边放着的尖锐开瓶器拿了出来,同时冷笑道:

“哎呀叔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呀,来,让我扶你起来。”

梁越口吻轻松,但落到了此时黄相霖的耳中却是犹如地狱魔音,顾不得身体上仿若生不如死的疼痛,他的嘴里发出虚弱的哼唧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远离梁越的地方爬去。

有意思。

看着对方这幅惊恐万分的丑态,梁越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抬脚踩住那个半秃的脑袋,梁越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那张恶心丑陋的老脸。

尖锐的开瓶器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动游移。

黄相霖的瞳孔紧缩,随着脸上轻微的刺痛不断颤动,在极度的惊恐与疼痛之下,流出了恐惧的泪水。

“怎么哭了,是太痛了吗,别急,我这就帮你治好。”

泛着森森寒光的锐器最终停在了那只充满泪水的浑浊眼球前,然后缓慢的向前推进。

“呜呜呜!”

黄相霖终于受不了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在此刻占领了上峰,顾不得其他,开始含糊不清的求饶起来。

看着男人的丑态,梁越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要是在这里用徐晓燕的身体杀掉对方,虽然和现在正躺在抢救室的自己扯不上关系,但显然徐晓燕就有不小的麻烦了。

斟酌再三,梁越还是觉得现在还暂时不能放弃徐晓燕这枚棋子,于是便暂时歇下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指尖转动,银光在黑暗中划过,握紧开瓶器,一下子就将黄相霖满是鼻血的手掌给钉到了地板上。

事发突然,剧烈的恐慌中,黄相霖本能的张嘴,却被纤细的手扼住了脸颊。

梁越的眼神漠然,冰冷道:

“识趣些叔叔,妈妈和弟弟还在隔壁房间呢,你也不想他们知道这件事吧。”

指尖用力,下颌关节被巨大的力量钳制得嘎吱作响。

“呜呜呜…”

见对方狼狈的点头,梁越这才又笑道:

“这才对嘛,今天的事只是给你个小教训,管好你的下半身,哦,可能以后也没有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见到我得绕着走,知道吗?要是再敢靠近我五米之内,我见一次打一次。”

松开他那张已经鲜血淋漓扭曲变形的脸,梁越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滚吧,不想让妈妈知道的话就滚出去几天,无论是出差还是应酬,借口自己找,要说明早我起来发现你还在家里,后果伱知道对吧?”

梁越伸手从他的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染血的卧室钥匙,然后将他一整個踢出了门外。

关上房门,卧室内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散落的血迹,昭示着刚刚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经过了大半夜的这场闹剧,梁越也不想再收拾残局了,疲惫的上了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等梁越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虽然很不想起床,但是他必须得趁中午灵魂照片效果结束之前,把藏在医院花台里的透明蠕虫给安顿好。

想到这,梁越便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时属于徐晓燕的那头乌黑的长发早已变得蓬乱不堪,虽然梁越很想就这样顶着这样的鸡窝头直接出门,但这样实在不符合徐晓燕平日里干净漂亮的形象,因此只能认命般的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打理一下个人形象。

在这个物资紧缺的时代,说是梳妆台,其实就是将一块老旧的木板竖在桌子上,然后再在上边贴了块镜子而已。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徐晓燕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却凭空多出了两条乌青。

梳子呢?

梁越左右看了看,没在桌面上看到,于是顺手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

梳子确实在里边,和一些装着各种香膏的小瓶子放在一起,口红也有一支,不过却是没用过几次的样子,显然像是口红这样平日里很难买到的珍贵用品,她不太舍得经常使用。

略过这些杂七杂八的用品,梁越的视线忽然就被一本笔记本吸引住了。

好奇的将其拿起打开看了看,发现这本不薄的日记本竟然已经快被用完了,纸面上的字迹娟秀灵动,但记录的内容却是如此的阴暗绝望。

越往后看,梁越的眉头越是紧皱,当日记的日期来到了10月13日,也就是梁越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时,这个惯常善于用笑容掩饰内心痛苦的女孩写道: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药已经吃完两天了,家里最近正在忙弟弟幼儿园的事情,所以我这个月的工资便资助给了家里,暂时没有闲钱去买药了,还是再忍两天吧。”

“妈妈让我出去买些菜回来,弟弟老是缠着要去去,哭闹不止,我好痛苦,妈妈责怪我没用,我真的没用吗?或许是这样的吧。”

“如果我不出生,妈妈现在还生活在中环城,我就是个废物,没有任何人会需要我,爱我,就算有,他们爱的也是我这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他今天晚上要回来了。”

“不如,今晚就去死吧。”

日记写到这正好也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一切戛然而止。

梁越没有说话,如此憋屈内耗的文字让他的内心极度不适,或许有些人生来就善良,就算收到伤害,他们也只愿自己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甚至把自己所有的遭遇都归于自己的身上。

梁越不懂,也不想懂。

比起伤害自己,他更愿意原谅别人,毕竟死者为大嘛,人都死了他再斤斤计较也不太合适了。

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笔,便直接拿起抽屉里的口红拧开,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乱涂了几笔,看着那些被口红弄得一团糟的娟秀字迹,梁越憋在胸口的那道气这才算是彻底顺了下去。

把口红、笔记本还有从黄相霖那拿来的卧室钥匙一股脑的塞进抽屉,拿起梳子随便梳了几下,生疏的将头发随意绑了绑,就准备出门去了,可谁知这才打开卧室的门,就猛地听见某位熊孩子聒噪的尖叫:

“受死吧怪兽,看我正义勇士的正义水波!哈!”

下一秒,一道水流就直接滋在了梁越才换好的新衣服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水痕。

而对面那个熊孩子则哈哈大笑着,拿着水枪朝中招的梁越嚣张的做起了鬼脸。

真好啊,这一大早上的,多年的低血压一下子就被治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