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十二天前2

三函其 / 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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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又离趁这机会赶忙要伸右手去沾左掌的墨,却让那男人重重一脚踩住了左掌。

夏又离挥拳搥打着男人的小腿,让那男人在他右臂上也贴了一张符,再将他提起,重重按在墙上。

夏又离只感到右臂贴符处同样也发出强烈的麻痒感,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无力地垂着。

“你呢……你又是谁?”夏又离莫可奈何,只能气呼呼地反问。他的鼻血淌过嘴唇、滑过下巴,点点滴落。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男人这么说,推了推眼镜,紧盯着夏又离,缓缓地说:“老江他们看走眼了,你不是‘迷路人’,也不是‘冒险家’,你是‘四指’的‘水鬼’,‘血画咒’是‘吸血乔’教你的,对吧。”

夏又离对男人这番充斥着怪异行话和术语的提问,倒非全然摸不着头绪,至少他知道世界上确实有这么一个叫做“四指”的神秘团体,但他认为在此当下,不论自己知道些什么,都不应该对这怪男人坦白。

他只好抹抹脸上的鼻血,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这些魔术是我自己练好玩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男人冷笑几声,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莫名恨意。

他揪住夏又离的头发,轰隆两拳狠狠勾在他小腹上,跟着又对着夏又离的脸颊、胸口重重打了几拳,才松开他的头发。

夏又离倚着墙坐倒,连连喘着气,他斜眼看着自己左手掌仍不停渗出墨色,但此时他双手给贴了符无法画咒,且他觉得即便自己把所有会用的怪异招数全部使出,也奈何不了眼前这个看来斯文,但身手却十分了得的男人。

“先生,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夏又离摇摇头。

男人冷笑了笑,瞪着他说:“哼哼,本来按照规定,我应该要把你带回‘矫治组’去,但是……我恨四指,我恨吸血乔,我恨不得拆他的骨、喝他的血,我再也不想管那些狗屁规定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说,我应该把你交给‘光’,还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夏又离见那男人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呢喃自语,且不时发出笑声,笑中散发着浓烈的凶气,让夏又离觉得头皮发麻,急急打断了男人说话,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儿。

但他的双臂麻痒无力,只得背顶着墙费力站起,却又让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或者……直接杀了你……顺理成章加入‘光’。”男人在夏又离身旁缓缓蹲下,歪斜着头,迷茫无神地与夏又离对望。

但再下一刻,男人像是有所觉悟,眼神剎时变得精锐逼人。

夏又离这时真正感到害怕了,他感到这男人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戮气息。

即便夏又离也从电影或是漫画当中看过无数次打杀场面,但当他真正身临其境,被杀气笼罩全身时,还是忍不住发起了抖。

眼前这本来看起来苍白削瘦、茫然无神的男人,此时的气势却凶厉如恶鬼,杀意自他狰狞的脸上每个毛细孔中弥漫而出,夏又离甚至觉得或许在下一秒,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男人手上了。

“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夏又离发着抖,开始求饶。

“的确……你没有对不起我。”男人深吸口气,扯开自己胸前衬衫,夏又离见到他的胸口上有一个铜板大小的圆形印记。

那圆形印记似真似幻,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从现在开始,我碇夫退出协会——”男人的名字叫做“碇夫”,他喊出这句话时,露出一种“本来弯腰挑着重担的人,突而站直将背上重担抖下身”的轻松感。

莫名的轻松感之后,紧接着在碇夫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恐怖的坚决。

他一把将自己胸前饼图腾处的皮肉抓得血肉模糊,那饼图腾渐渐消失了。

碇夫沙哑地仰头吼叫,犹如一匹怀着满腔怒火的恶狼,紧跟着,恶狼的目光转移到了夏又离身上,碇夫跨上夏又离的身子,一拳一拳轰打着夏又离的胸腹。

此时的碇夫和方才从容的碇夫似乎有些不同,他不再施展咒术、不再和夏又离“作战”,而更像是个暴躁的孩童,用着原始而残暴的方式,对待着另一个活生生的人。

“啊!你这疯子……”夏又离的双手无法动弹,仅能奋力扭动身子,来躲避碇夫的狂殴或踢踹。

他望向巷外行经的路人,他听不见巷外大街上的任何声音,街上的人也仿佛完全见不到巷子里的残暴场景。

碇夫似乎打累了,停下动作,站起身甩了甩手,夏又离挣扎、蠕动着身躯,向街外扭去。

碇夫低身抓住了他一只脚,将他拖回死巷深处。

碇夫将夏又离翻了个身,脸面向天。

夏又离也已无力挣扎,只能茫然地看着两侧大楼顶端形成的狭长天际,浓云密布。

碇夫再次坐上夏又离的胸腹,双手掐住夏又离的颈子,缓缓地施力。

“告诉我‘吸血乔’躲在哪,我就饶你一条命。”碇夫这么问时,稍稍松开手,让夏又离透气和说话。

“咳……大哥,我不认识你说的‘吸血乔’……”夏又离侧着头说,他的左手掌心仍然不停渗泌出墨色,那墨色一滴落在地上,便渐渐隐去。

“你嘴巴很硬,我很好奇如果你落在‘昼之光’的手上,他们会怎么让你说实话。”碇夫的额上渗出了汗水,显然他没有多少逼供的经验,只能逐渐加重掐颈的力道。

夏又离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目光越过碇夫狰狞的脸庞,向更高、更远处望去,他看见两侧大楼上空的天滚动着浓云。

他渐渐无法呼吸了,他感到全身开始发麻,胸口有种极端难受感,意识渐渐消失。

他望着天,只见到怒雷一闪,却是无声无息,大雨倾泄而下,同样寂静无声。

然后他将目光又从遥远的天际拉回碇夫的脸上。

碇夫的双眼中也噙着泪水,神色兴奋夹杂着痛苦,令夏又离有种错觉,仿佛被掐着颈子的人是碇夫本身,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