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十二天前10

三函其 / 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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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落以后

世界更热闹了

夏又离想起了叔叔日记中的这小句子,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鬼”这个一直以来为人口耳相传、甚至广泛成为各类商业题材的玩意儿,那些被认为早已与世永别的“人”,依然那样真实、那么鲜活地存在于他们过往生活的周遭。

“耶!”底下那流浪汉突然伸手指向夏又离,同时拉着身旁的老人,朝着夏又离大喊:“那小弟在看我们耶,他看得见我们耶!”

老人们、中年妇人同时向夏又离这方向看来。老人们似乎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随手摆了摆,继续着他们的高谈阔论;

那中年妇人像是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忧伤地将头瞥向远方,那是她丈夫和情妇离去的方向。

“看得见又怎样?”

“你别烦人家!”

两、三个老人向流浪汉喝叱,但那流浪汉像是发现宝一样地叫着、咆哮着,身子缓缓离地飞身,像是在空中游泳一般,手舞足蹈地朝夏又离身处的阳台逼近。

“哇!”夏又离这才知道要怕,他转身奔入屋内,跃过二楼矮沙发,直奔自己卧房。

他得去翻翻叔叔的日记,看里头有没有记载一些治鬼方法。

“年轻人,我记得你喔!”那流浪汉“游”进了夏又离家,飘荡在夏又离背后,双手乱挥,去抓摸夏又离后背。

夏又离感到背后传来一阵一阵的电麻搔痒感,他一脸惊恐地奔入卧房,将房门大力甩上。

他冲到书桌前,手忙脚乱地翻动日记,急着想要找几则驱鬼口诀之类的来应急。

“年轻人,你有阴阳眼啊,你看得见我们啊?”那流浪汉穿过了门,双手张扬挥舞着向夏又离走来,他笑嘻嘻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大哥我?嘿嘿⋯⋯”

夏又离当然记得这个肮脏落魄的流浪汉,在去年冬天酒后暴毙街头之前,他可是附近几条街住家的头号麻烦人物,平时闲散四处溜达,和拾荒老人争抢纸箱铁罐,半夜喝了酒便大吼大叫,或是醉倒在附近街坊门前。

夏又离从小便见过这号人物,看着他从落魄大哥变成落魄大叔。

“记得啊,可是我跟你又不熟!”夏又离紧靠着墙,快速翻动着那叔叔那本黑皮日记。

虽然他早在日记本外头包覆上透明书套,又以胶带贴黏修补某些脱落和破损的页面,但此时尽管他惊恐慌张,翻动本子时仍然尽量小心,生怕撕破任何一页。

他对这本子当中每一页乃至于每一则记载、每一个文字,都是那样的好奇。

“哦,我跟你说啦⋯⋯我好久没跟活人说话了,你会怕喔,呵呵,嘻嘻⋯⋯”那流浪汉在去年冬天寒流酒后冻死在街头,此时他说起话来,似乎仍有几分醉意。

他捧腹狂笑着,在夏又离房中四处飘绕,用一种欣赏动物园动物的眼神,打量着惊慌无措的夏又离,然后再哈哈大笑。

“平常那些人都看不到我啦,你看得见我,好好玩喔,呵呵、嘻嘻⋯⋯你在读书喔,这么用功喔,碰见鬼了还读书喔,呀哈哈。”流浪汉这么说,还伸出手,要去抓摸夏又离手中的日记本。

“哇!”夏又离本能性地挥手去拨打流浪汉伸来的手,一人一鬼的手腕互触时,夏又离又感到那种怪异的电麻感。

“还是碰不到,还是碰不到!”流浪汉似乎对无法夺下夏又离手中的日记感到有些恼火,他皱起眉头,和生前一样发起了莫名其妙的古怪脾气。他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扑冲上前要和夏又离扭打。

“你很烦耶!”夏又离不停挥手拨打那流浪汉的攻击。

一人一鬼与其说是扭打,不如说是各打各的,双方挥出去的拳头都没能够触及对方,夏又离也只是感到身上发出一阵又一阵如同久跪后站起时的肌肉刺麻感。

当他发现这流浪汉对他的骚扰,仅是这些刺麻感和扰人的大吼大叫之外,他索性一屁股坐回书桌前,深深呼出一口气,专心地翻看日记,不再理会这流浪汉鬼魂的骚扰。

“开眼⋯⋯”夏又离翻到了日记本记载墨绘术其中一项,便是他方才使用过的开眼术。

他盯着“开眼”二字若有领悟,明白了他能够见到鬼魂,正是这开眼术的结果。

他抿着嘴翻页寻找,却不敢轻易施术,他不明白那些法术的功用,也不知哪个是用来驱鬼的。

好不容易,他翻到了一页,这则墨绘术的名字令他眼睛一亮——“镇魄”。

“镇⋯⋯魄?”夏又离难以从字面上理解这二字所为何意,他仅能粗浅地呢喃推测:“镇压⋯⋯魂魄?是这个意思吗?”夏又离一面自语,一面仔细看着日记本上的符箓样式和咒语音节,都十分简单。

“不给你看,不给你看!”流浪汉将手挡在夏又离双眼和日记之间,大声笑闹着。

夏又离气恼地不停左右挪移脑袋和日记本,好半晌工夫才记住了咒语音节,但那符箓图样却怎么也无法看个完整,因为流浪汉两只脏黑手掌不停地在夏又离眼前摇晃乱摆。

“烦咧!”夏又离终于发怒,大喝一声甩出一巴掌,虽然没能打着那流浪汉,却也将对方喝退几步。

那流浪汉似乎让夏又离的怒气吓得一呆,但随即便装出凶狠的模样,气呼呼地说:“干!小伙子,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鬼呀!”

“本来应该会怕,但你这死酒鬼比以前还烂,以前你还会拿棍子打我们,现在你能干嘛?我怕你个屁啊!”夏又离气骂着,再赶紧转头,想趁这难得的空档,默记下“镇魄”的符箓图案。他祷念“出墨”咒语,左手掌心再度渗出点点黑色,跟着握住右手二指,随时准备画咒。

“喔,你这是干嘛?你会法术啊!你不读书要当道士啊!”那流浪汉虽不明白他究竟要干嘛,但也直觉认为夏又离此举是要对付自己,当然二话不说再次上前干扰。

“你别再烦⋯⋯”夏又离记下了大半符箓图样,正要伸指画咒,瞥见一旁的流浪汉又要来作怪,气得转头朝他叫骂。

“你真的有够烦——”

流浪汉的双眼突然睁得老大,一副见鬼了的模样,身子一僵,呀地大叫两声,向后一弹,飞撞出了墙外。

经过了好半晌的寂静无声,讶异无语的夏又离终于动了动身子,不解地将目光重新放回书桌上的日记本,他搔着头自语:“怪了,我根本还没画符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仔细地照着日记上的记载,将那镇魄的符箓图样凌空练习数遍,直到他觉得较为熟练时,便配合喃念咒语,仔细地伸指沾墨画了个符。

啪——一声弹指清脆响,在墨绘各项奇术中,大半须得加上这一道弹指手续,表示符箓完成。

数道红光在夏又离画下的凌空符箓处陡现,红光之后缓缓落下的是一只巴掌大的幼犬,模样接近巴戈犬,夏又离伸手接着了这只极小的巴戈犬。

只见它脑袋极大,缓慢地左右摇晃,坐姿很是端正,便如同大殿前的守护石狮子一般。

夏又离捧着这小巴戈好半晌,只见它一点动静也无,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他想起刚才还没小便,便捧着小巴戈上了厕所,才回到房中上床看着天花板。

他将小巴戈放在枕头旁,只见小巴戈的脑袋仍然不停晃动着,夏又离看着那小巴戈,渐渐觉得困了⋯⋯